母丁香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张政军散文物理老师满斌 [复制链接]

1#

天这么蓝,如果碰上满斌,多好!请教一下,天为什么这么蓝?倘若在学校门口碰上,我一问,他一定会边走边讲,到他住的园区门口,还兴趣盎然,感叹,今天天真蓝!然后,右手拍一下我的左肩,说再见!

心情阴的日子,碰上满斌,聊着聊着,就晴了。他什么都聊,就是忍受不了两个人走在一起无聊的尴尬。

有一天中午,我在电影院门口看见他,他也看见我,走了几步就走到一起。我问,这两年怎么突然时尚小门小窗?他一下子兴奋了,说,小门小窗,不好看,采光也不好,但流行,为什么?防震啊!从力学原理看,拉力强啊!从几何学原理看,坚固啊!他越说越靠近我,毛毛细雨溅我一脸,也浑然不觉。等他还在从建筑设计学深入分析的时候,我们已经走在二中校园丁香树下了。丁香树低的枝条戳了他的头发,他轻轻用手一拨,紧走两步,继续给我讲……

二中老师上下班都开车,不开车的掐指一算,没几个。满斌算一个,我算一个。一次走在街上,和满斌聊。我说,我是语文老师,笨!摩托不会骑,骑自行车。柜员机上取钱,卡吞进去干瞪眼。你是物理老师,不开车好像对不起新时代。满斌说,也是,考驾照估计没问题,机械原理都懂。只是,驾照拿上开不了车。为什么?晕车,吐得不行。我奇怪,坐车晕的开车不晕啊?满斌说,他开车更晕。于是,滔滔不绝追究晕的原因,追来追去又追到物理学。我似乎觉得晕车和物理学八竿子都打不着。

满斌老师的吐,似乎有些年头了。年那一级,我带4班,他带8班。时不时的,他双手捂胃,吐后嘴皮干一层。有一次,他见我坐在学校前院南边石墩上乘凉,看着松树底下筛下来的点点灿烂阳光,感喟,人和人,比不成。我问,为什么?他说,你带班,不进班,不跟早操,不跟课间操,班里啥事没有。我带班,常进班,跟早操,跟课间操,跟早自习,跟晚自习,班里还不宁静。我笑。他一脸认真,问,笑什么?我还笑。他恍然大悟,总结,你把工作当生活,我把生活当工作。我笑。他骂,笑个屁!

高二分科,4班是文科普通班,8班是理科普通班。一时间,文科普通班人满为患,年级高手纷纷啸聚4班,把我逼成了宋江。一周,两周,三周……不是黑旋风李逵,就是小旋风柴进。不是母夜叉孙二娘,就是母大虫顾大嫂。纷纷慕名而来。我蓄一脸络腮胡子,穿一袭深色风衣,偶尔,悄无声息从4班门前走过,窗子外面稍作停留,毅然离去,给关心我的学生永远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……一直到今天,我都是那个班同学们的“老大”,尽管他们有的游刃有余在大学的讲台,有的未雨绸缪在市团委的办公室,有的驾周泛游在大公司的商海。但是,我最在意的依然是那些同学群里打拼了十年默不发声的失意者。

年秋天,满斌老师告别8班,做了补习班班主任。我的一个外甥要补习,没办法,去找满老师。不等我开口,满斌先声夺人,说,你无事不登三宝殿,我这个班也不是三宝殿,说!谁补习?你的学生我必须收。我问,为什么?他滔滔不绝,你不知道,你给我帮的忙你不知道。那一年分科,我班的几个高手都叫你收了。收得好!真收得好!一物降一物,蜈蚣把蟒捉。那个杨*么,晚自习喝醉了酒,吐了一教室,气得我胃疼。你收了,收得好!我说,杨*是从8班过来的,体育委员当得好。

后来,杨*补习一年考上大学,有一年春节,我问杨*可有喝酒吐在教室的事情?杨*笑死了,说,有!吐了一地,熏得几个女生都跑了。回忆起满斌老师,杨*说,讲物理,棒!幽默,精准,生动,有趣。当班主任,太花繁(西海固方言,太热情的意思)。是的,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喜欢班主任无微不至地关怀。他们需要自我空间自由地成长。学习成绩很重要,比学习成绩更重要的是学生对客观世界和自我的理性思考。一生的路很长,考大学只是一个转折点。

满斌老师物理课棒不棒,我不知道。我知道他教的学生在省级国家级物理大赛中常常拿奖。固原二中物理教研组工作,满斌也做了有些年头,年长的年少的老师似乎都没有什么嘀咕。这一点,可能是他的“太花繁”派上了用场。老师都是成年人,组长热情打招呼是一件令人心悦诚服的事情。即使组里成员生硬得都是钢筋和石子,组长的水泥作用不能说不是“润物细无声”。

满斌的热心有时令人忍俊不禁,尤其遇上我这样生冷的人。有一次,我说胃不好,他一下子就做了丰富的联想。说,他那些年胃也不好,糜烂性胃炎,一吃就吐。为什么这些年好了?每天早上一碗老白师羊肉泡馍,坚持!坚持!一两年就好。为什么能好?拿物理学原理看,胃不好是胃凉,羊肉泡馍是热性,坚持吃,胃就不凉了。这理论,说一次新鲜。但他见了我,没什么说了,就说羊肉泡馍治胃病,说得我都有些不信了。有一次,进一个杂粮馆子,遇上他在吃饸络面,我也要了一碗。他一下子站起来,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